深秋未时,阳光正灿烂。女眷们围坐在花园凉亭内,气氛十分欢畅。
老夫人、大夫人及携着云璎珞的二姨娘早早便来了,二姨娘能说会道,老夫人被逗得捧腹大笑。大夫人怡然自得地捧着一只茶杯,仍由二姨娘的视线时不时地朝她投来。
过了一会,姗姗来迟的云谧与云宁才入座。
“两位小姐可是让我们等的好苦呀。”二姨娘赶忙让身旁的婢女将绿水琴交与了云谧。
云宁身后跟着的小婢女将一同带来的博山炉轻轻放在亭中小桌上,借着一星火引燃起,香气馥郁自然,是沉香中的佳品,奇楠沉香。
“更衣、焚香、静坐,奏琴前一步都不可缺少。”云宁端坐在桌前,众人立即安静下来,云谧也乖巧地站到了老夫人的身后。
亭间空余几声鸟啼,云宁轻吐一口气,青葱玉指在琴弦上缓缓拨弄起来。
行沧海,琴形饱满,黑漆面,具细密流水断,音韵沉厚清越。云宁所奏之曲《天涯》,亦扬亦挫,深沉而不失激昂。琴弦婉转,琴声犹如夕阳时分的退潮,一层层漫上心扉,却又愈行愈远。
一曲终了,众人心中激荡,又饱含了难耐的遗憾。
“这曲,确实是弹得极好。”二姨娘难得地露出肃然的表情,“想当年,我从西关嫁入京城之时,路过一处戈壁,当时砂石漫天迷花了眼。手里攥着的,是母亲在我临行前赠我的一对绣花孩儿鞋......”
老夫人也迷离地眯起眼眸:“是啊,我也想起了不少往事......含辛茹苦的十多年,如今我儿事业有成,那些事,就当烟消云散了罢......”
大夫人沉静地抿了一口茶,眸色幽深,依旧是他人难以看出的情绪。
云谧朝抹着汗的云宁微微一笑。不得不承认,能将琴声弹入人心,云宁的琴艺确实不容置疑。
众人收拾了情绪,丫鬟将绿水轻巧地摆放在桌上,蕉叶式的古琴相比于云宁的“行沧海”少了几分大气古朴,却多了几点精致魅惑。云谧凝视了那袅袅的燃香许久,才轻捻指尖拨动了第一根琴弦。
檀香阁中。
临窗的那处位置,恰好能将阁前一川江云收入眼底。檀香阁依江而建,江名秦川,自北部雪山流淌而来。不知数过了江上行过的多少叶小船,云宝珠的面前,终于缓缓走来一人。
劲装革履,身姿挺拔,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人,却让她再熟悉不过。
“怎么是你?”
“云小姐......我、我如今在摄政王府里当差。”
云宝珠腾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指着局促地燕青,厉声呵斥道:“难道是你将我们从前的事告诉摄政王了?你这个登徒子!你我二人根本是没有可能的!”
燕青一愣,垂着头苦笑了两声,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怜悯还是嗤笑这云家小姐。
摄政王月华,从来都是以价值来衡量一人。他燕青能在叱咤天下的摄政王手里当差,只是因为他一身高超的武艺,仅此而已。而摄政王面对云宝珠,连见一面都不愿意,很显然,他是认定这云宝珠,毫无价值。
该告诉她么?
燕青迟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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