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绿阑走了进来，对她说：“夫人，王爷请您过去。”
顾简讪讪地抿了抿唇，缓步走到院子里。
“王爷找我？”
沈阶看上去心情很好，他停下来，微笑着问：“下人说你总是醒得很早，可需要让御医来看看，开一副安神的方子给你？”
顾简忙说：“不用了，我只是习惯早起而已。”
沈阶点点头，朝顾简招手，“来，陪我一起练吧。”
“我不会。”顾简内心抗拒与他接触，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在床上多躺一会儿。
“没关系，我教你。”沈阶走到她身侧，“来，先把两只脚分开，扎马步。”
他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虽然他的言谈举止，总是让她错以为事情有很多商量的余地。
十三势最讲究身体的柔韧，顾简的四肢极不协调，骨头僵硬。如果说沈阶是一只仙鹤，那她就像一只刚学会走路，就瘸了一条腿的猴子。
简直丢人现眼。
沈阶让顾简跟着自己试着做了几个动作，许是实在看不下去，他干脆亲自上手纠正她。
“腿再往下蹲一些。”
顾简仰着下巴盯着自己前伸的手臂，沈阶握住她的手腕帮助她再抬高些，他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下垂，露出了手腕上的小叶紫檀佛珠。
顾简目光一滞，好像有什么回忆正在被勾起。
“你不专心，待会罚你扎半个时辰的马步才准吃饭。”沈阶忽然故作严厉地说。
顾简立即回过神，认真练起来。
沈阶自然是在说笑。待下人们布置好早膳，他便停下来，接过小厮递来的汗巾，一条递给顾简。
顾简仍在犹疑，擦汗的时候偷偷看了几眼他腕上的佛珠，最后在他要离开时，忍不住问：“王爷，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
她很肯定自己见过这串佛珠，可在哪见，何时见的，以及他这张脸，却无半分印象。
沈阶笑了笑，说：“我们昨日刚见过，你睡一觉起来就不记得了？”
“不，”顾简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在我来王府之前。”
沈阶故作认真地想了想，往主屋走去：“没有，你认错人了。”
顾简跟上他的脚步，“不可能，我也许会记错人，但我肯定在哪见过您的佛珠，或许，您的随从是否去过春熙街的王氏头面铺，替您修复过佛珠？”
沈阶扭头看她，没有笑容，也不再言语，冷得像一块冰。
顾简察觉到沈阶情绪的转变，闭上嘴不敢再提。
用膳时，顾简小口小口吃粥，一言不发。
沈阶手边放了碟咸鸭蛋，个个圆润光滑，是她爱吃的。可她不确定他是否仍旧在责怪她的无礼，不敢去拿，只好就近夹了一块腌黄瓜放进嘴里，未曾想，一股又酸又辣的怪味直冲天灵盖，令她差点失态当着他的面吐出来。
她囫囵将腌黄瓜吞下去，皱紧眉头连吃几口白粥，再次抬头时，对面的男人不声不响地将一碟切开的咸鸭蛋推到了她面前。
顾简一怔，“谢，谢谢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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