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婆婆扶住满心期翼的江夫人，惭愧道：“让夫人失望了，令郎这情况属实诡异，请恕老身无能为力。”
其他几位医师也都纷纷摇头叹息。
这样的叹息声，江归元夫妻二人最近几乎每天都能听到。
而每听一次，他们的心就会跟着撕裂似的疼。
尤其是这次更甚。
他们寻医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有医师敢揭了告示签下生死状。
对方既然敢拿性命相搏，可见心中把握十足，结果现在却又告诉他们无能为力……那岂不是说他们的儿子当真没救了！
江夫人抓着灰衣婆婆的手，哀求道：“怎么会无能为力呢！您老不是撕了我家的寻医告示吗？求求您再帮我儿仔细看看，兴许还有法子呢……求求您了！”
身为五大世家之首的江家夫人，从来都是高不可攀的，然而此时却把身段低到了尘埃里。
就连江归元也同样目露恳求之色。
不过跟江夫人的一味哀求不同，江归元沉声道：“前辈既然敢揭了我家的告示，又签下生死状，可见心中把握十足，如今却只凭一眼就给出无能为力的结论，是不是也太儿戏了？前辈莫不是觉得我晋阳江氏好欺负！”
话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成分在。
灰衣婆婆先是一愣，反应过来，顿时恍若大悟，终于明白他们一行五人，为何五大世家之首的江归元独独对她一个老婆子礼遇有加——对方这是误把她当成那个敢签下生死状的医师了！
自身有几斤几两重，灰衣婆婆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她之所以敢来晋阳一试，一是江希言身中邪毒名，最近传得沸沸扬扬，身为医者，她也想尽可能多的多接触一些患者，不管最终能不能治得好，过来见识一下，也算是积累经验了。
再就是抱着运气成分前来试试看——晋阳江氏是五大世家之首，江希言又是江归元唯一的儿子，只要能将江希言治好，日后能得到的好处和庇护简直无法想象。
至于说揭告示签生死状，那却是想都不敢想！
无本买卖可以一试，可若涉及到投资，而且押上的还是性命，那就非常没必要了！
眼见江家夫妻二人都把她误当成了那个签下生死状的医师，灰衣婆婆慌得不行，连忙摆手解释道：“不不不，江宗主，江夫人，你们弄错了，那告示，不是老身揭的！”
这话一出，江夫人的哭声戛然而止，睁着一双哭到红肿的核桃眼问：“不是你揭的？！”
江归元也是一怔，随即神情一凛，冷哼道：“哼，前辈果然是看我晋阳江氏好欺负，竟然拿这种事情来跟江某人开玩笑！”
渝州那边传来的消息上说，签下生死状的是位女医师，前来应召的几位医师中，只有这老婆子一个女医师，那告示不是她揭的还能是谁？！
这老婆子，定然是发觉解决不了他儿子身上的邪毒，所以这是打算耍赖不认账了！
可这老婆子也不想想，他江归元的账，岂能是那么好赖的！
这帮庸医！
全都是废物！
江归元自觉被戏弄，一甩衣袖，整个屋子都被一股威压笼罩。
来自灵宗强者的怒意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扛得住的，灰衣婆婆等几位医师全都痛苦地捧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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