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之间,胡予柔走到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睛里布满血丝,因为想起了张雨船,她反而替她委屈得红了眼眶。
胡予柔伸手摸向镜子里这张她最熟悉的脸,像在抚摸另一个人,想要抚平她眉心的竖纹,想要替她擦去将要流下的眼泪——
一如她之前发病的时候,认不出自己那样,分不清是在分裂出善解人意的人格,还是单纯地想要从难过的情绪里抽离出来。
她那时是真的觉得她要死了,没有力气去死,但是离死也不远了。
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被接受的情感,刺鼻的医用酒精气味,身边的人不是漠然就是憎恶的眼神,和叫不出名字很长的药,让她停止思考,停止感受。
她变成了一具会呼吸的尸体,她的身体很健康,她的精神破碎得像一块随时化渣的龙须糖,一块哥哥跨省追查专案之后给她带回来的龙须糖。
洗了把脸重新回到了工位上,胡予柔发现程兰洁的办公室依旧锁着,她今天或许不会出现了。
这样也好,这就意味着她不用再和那个女人打交道了,最好不要再和电视台里的任何人打交道。
和爱屋及乌相反,胡予柔目前接触到的两个电视台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程兰洁和金秉仁,他们俩蛇鼠一窝,怪不得能成为情侣。
用最快的时间找到了一篇辞职信范文,可是胡予柔觉得这篇范文通篇都是客套话。
她既没有在这里学到什么,也没有感受到大家庭一样的氛围,倒是变相地找到了人生的目标和接下来的规划。
她将文档里的语句删了又删,改了又改,都没有办法真切地表达出,她希望那两个人马上螺旋爆炸升天的心情。
一想到这篇辞职信还要放在程兰洁的桌面,到时候她会是第一个阅读的人,胡予柔恨不得将金秉仁的那些小心思都写上,让他们两个不相上下的烂人扯头花,争个鱼死网破。
可是转念一想,将金秉仁想要害她的心和盘托出,这样就等同于告诉了程兰洁,自己对她的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如果他们曾经是情侣,彼此熟悉对方,那程兰洁也极大可能猜到,为了击倒自己,金秉仁的报复一定会有后备支援,这个支援的身份也不难猜出会是有背景的胡予柔。
另一点是,她不希望现在的程兰洁对自己有所防备,毕竟她和金秉仁要做的事,同途殊归。
结果胡予柔还是呈上了一封满是客套话的辞职信,为了走流程,她还在手机上提交了离职申请,然后才把辞职信放在了程兰洁的办公桌上。
趁着这个机会,她还快速看了一眼程兰洁的办公空间。
桌上放了一个克莱因瓶的摆件,和一个相框。
相框里放的不是照片,是四张火车票,从东北省的一个小城市,到位处偏南方的屋州市的二十小时硬座票,上面都是程兰洁的名字。
火车票看上去有些岁月了,程兰洁将它们用相框裱着放在办公桌上,就像时刻提醒自己她从一个地方走出来之后,就不想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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