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抢劫了！”，后面那人是个男人，走路跛脚，呼哧呼哧地追上来。
方明月被撞了一个踉跄，低头瞧了一眼地上的小偷。
撞倒他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浑身脏兮兮，显然已经流浪了很久，怀里鼓鼓囔囔不知道揣着什么。
“站住！”，男人站住脚，伸手抹了抹额头的汗。
集市人本来就多，发生这种事自然全部围上来。
“臭小子！把东西交出来！”，男人脚猛踹少年。
少年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声音呜咽。
“没爹妈的狗东西，跟我去警察局！敢偷我的钱？”，男人抓着少年的衣领不依不饶。
“我没偷！”，少年狡辩，表情坚定。
“还敢说没有？老子的钱放在兜里的怎么不见了？赶紧交出来！”，男人在少年身上翻找。
本就是布丁的衣服被撕碎，破碎的口袋里掉出五分钱和一张一毛纸币。
“还敢说没有！”
“那是我要来的！是我的钱！”，少年仍旧面不改色。
方明月观察了一下男人的手，油光光的，还有血味儿，应该是屠户。
“等一下，这钱应该不是他偷的。”
众人齐刷刷看向方明月。
少年抬头看见方明月，觉得她好像浑身发着耀眼的光。
男人冷笑，“你知道？”
“你手上有猪油，这硬币上应该没有才对。”，方明月捡起地上的钱，摸了摸，扔进旁边卖观赏鱼的鱼盆里。
的确没有油花。
少年腰板挺直捡起钱攥在手里，“我说不是我。”
男人失了面子冷哼一声，“别让我再看见你！”
少年扭头做鬼脸送走男人，“姐，刚才谢谢你。”
方明月点点头，“你一直流浪？”
这年头拍花子最多，不管是妇女还是孩子，都会成为拐卖的对象，有的一辈子都找不到自己的亲人。
“嗯，我是孤儿不知道家在哪，在这一片已经很久了，今天谢谢你！”，少年对着方明月鞠躬。
“回去吧。”
方明月没多想，苦命人太多，她也不是救世主，能帮的帮一把，不能帮的就是命。
她转身离开，少年攥着拳，看着方明月离开的方向出神。
路过学校，正是孩子们上学的时候，小卖部门口围满人。
方明月观察了一下，买零食的大于买学习用品的，若是她和妈妈也在学校门口卖小吃，那不是稳赚？
自古以来，学生和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
方明月也摆过地摊，什么衣服鞋袜，那些干不好都是亏本买卖，唯独这小吃只要摆摊，就有钱赚。
而且九十年代还没有交摊位费一说，学校门口也没同类竞争者，大好的事。
可卖什么好呢？
方明月眼睛一转，卖炸鸡。
九十年代初，炸鸡在临城掀起不小的风浪，有钱人一个月才能吃上一次，普通人只有看得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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