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裴玄抱着熟睡中的温洛璃，回到东宫。
一路上，没人敢露面。
海棠捧着皇太后赏赐的一堆金银珠宝，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
到了寝宫门口，裴玄狠狠瞪了她一眼：“还跟着做什么？”
海棠扑通就跪下了。
忍着膝盖的痛楚：“太后赏赐的首饰，奴婢替侧妃娘娘拿进去。”
她瑟瑟发抖，不敢多言。
裴玄扫了一眼，眼底已然不悦，嚷道：“今安！”
柱子后面立刻跑出来甩着拂尘的今安总管。
今安扯着海棠的袖子，一路退退退，退到院子外头，才松手：“你个小丫头，哪个管事嬷嬷教的？殿下亲自抱着侧妃娘娘进屋，你还跟着，想一同伺候啊？”
海棠莫名被凶，扁了扁嘴：“奴婢是，是颜嬷嬷教的。这些是太后娘娘给的赏赐……奴婢也是太后娘娘派来伺候侧妃的。”
一听是颜嬷嬷，今安立刻变了脸色。
他轻咳道：“下回注意。在东宫，耳朵能听什么，眼睛能看什么，尤其是嘴巴能说什么，都得小心仔细掂量了。别想一出是一出，到时候，保不住脑袋，别怪咱家没提醒。”
“是。奴婢记住了。”海棠低眉顺眼。
今安见她聪明懂事，一时心软，就多提点一句。
“侧妃娘娘刚入东宫，太子殿下还没给赏赐呢。你捧着这一堆东西，可不是遭人嫌弃。下回机灵点……”
今安手里的拂尘，水灵灵地往海棠眼前甩了一下。
海棠醍醐灌顶，鸡啄米似的点头。
……
今安不愧是太子跟前伺候惯了的。
一猜一个准。
裴玄的确不爽了。
他的侧妃，他的药，吃穿用度不该都由他来吗？
连命都是他的。
自己像是会苛责那点首饰之人吗？
等到温洛璃醒来，看到屏风后的锦衣华服，还有铺陈一地的珠宝首饰，惊的下巴都要落到地上了。
“……这些都是给我的？！”她咕咚咽了好几下口水。
裴玄见她两眼放光，连民女都忘记说了，唇角又勾起一些，冷嗤道：“温家舍不得给你吃穿？这些东西，都没见过？”
温洛璃先是点点头，复又欲盖弥彰地摇头：“舅舅能收留，已经是我莫大的福气了。要是没有温家照拂，留在青州，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
“有手有脚，张口就是活不下去。矫情！”裴玄啧了一声。
温洛璃看在一地金银的份上，没和他一般计较。
“愣着干嘛，戴上试试。过几日的赏梅宴，别丢了东宫的脸面。”
裴玄抬手，挑了里头最雍容华贵的一套，明晃晃的凤凰衔玉，硕大的金凤羽上，每一根都点缀着一枚红宝石，光彩夺目。
温洛璃虽说并没有那么精通古代常识，可这东西都能被称作凤冠了吧？
“这不太……合适吧？”她诚惶诚恐。
裴玄不语，替她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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