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气得七窍生烟。
裴玄不知死活地往前迈了一大步。
“要杀要剐？还是要废？……父皇，您给儿臣一个准话！”
他声音低沉压抑，震得在场几乎所有人都不敢抬起头来。
唯独站在他面前的皇帝，面容一颤，难以置信道：“你叫……叫朕什么？”
“……”
裴玄没有回答，冷笑着哼了一声，视线往旁边一歪，注视着站在贵妃娘娘身边的宁王。
“他，她，他们喊你父皇，你也会这样反问吗？
“你……你叫朕什么？！”
他阴阳怪气地低头，学了一遍，随后仰头，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
“今天是我母亲进宫的日子！是她从北疆被接来京城，被托孤给这座皇城的日子！她要是没有来，没有遇到你，是不是就不会死，是不是就能好好活着！
“你口口声声说爱她，说为她后位空悬，然后呢……然后，找了一堆赝品，在每年她进宫的日子，吃香喝辣，听曲作乐！让那些长得像她的女人生出来的儿子，虎视眈眈，蠢蠢欲动，想要夺了我的太子之位！
“又怕抢不走，在从娘家士族里找女人来行刺孤的侧妃！谋害孤的子嗣！！！！”
一席话，说的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气。
宁王裴璟面色铁青，攥紧拳头，往前一步，解释道：“皇兄，臣弟没有想要觊觎东宫，绝无二心。”
“绝无二心？那翰林院，你就少去去！温相家里也轮不到你去通风报信！你的王府里通房王妃一应俱全，孤要寻个暖床的侍妾，还用你操心？！”
裴玄一记眼刀飞到裴璟面前，丝毫没有给他好脸色。
裴璟还想要解释，被贵妃娘娘一把拉住了袖子，拼命摇头。
这时，在地上瘫坐的陆珍珍，突然开口，泪如雨下。
“没有的，我没有想要谋害侧妃，她才进宫几天……怎么可能会有子嗣。没有的，没有的……”
俨然是有些被吓傻了。
“珍珍别怕，别怕。”宁王妃在贵妃的示意下，赶紧过去，捂住了陆珍珍的嘴巴。
一场闹剧，越演越烈。
“其实，我一直都想不通。您为什么要养着那么多的女人呢？真要是想母亲，为什么不取下削了德妃的鼻子，拔了馨昭仪的舌头，再把芦婕妤的眼睛都换到贵妃的身上。”
“……”
“贵妃受到盛宠，不就是因为她最像母亲吗？
“德妃一天到头都在御花园里赏花，恨不得闻遍每一簇花，不就是显摆她的鼻子吗？可我母亲，也就喜欢海棠花，树倒了，您让人重新栽了吗？
“馨昭仪从早唱到晚的江南小曲，好听吧，动人吧！我母亲连哄睡都哼不出调子！
“芦婕妤一面圣就哭，一面圣就哭……你看看，又在哭了！你找到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结果还是让她哭，像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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