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肆虐的北极圈中，路明泽缓缓出现在男孩的身后。
“不，不，不要，别这样……”冰面上的男孩低声地哭嚎着。
“这是最后一次交易，可以帮你回到过去。”
“作为代价，我会永远离开你。”
“交换吗？”
“哥哥” 路明泽对路明非伸出了手，眼睛却并没有看着路明非，而是他身后那一片空白的虚无。
路明泽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但路明非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滔天的怒火，能把世界都烧成灰烬的怒火。
但他分不清了，这真的是路明泽在愤怒吗，他分不清这是他自己的声音或者心中魔鬼的声音，悲伤和愤怒把他的脑海烧得一片通明……
乔薇尼在身边早已没了呼吸，身下的鲜血在地上凝结成了一朵朵红黑色的大丽花。
路明非从地上缓慢的爬起，踉跄着走向路鸣泽，脸上的鲜血让他看起来好像从十八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不存在什么交易过程，问答都在瞬息之间，甚至不能分辨那是他和路鸣泽之间的对话还是他的自言自语。
他握住了那只手。
暴风雪逐渐变成了一片纯白，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路明非自己，和那只伸出去与虚无相握的手。
……
“路明非你在干什么？”赵孟华昂着头走进洗手间，目光扫向路明非闭上双眼的脸。
路明非睁开了双眼，额头上的冷汗像水龙头一样向下流，面前的镜子里映照着自己现在的模样，干瘦的身体，苍白的面孔，眼角向下耷拉着，一脸的衰像。
北极圈的暴风雪，乔薇尼的鲜血，包括过去的那几年，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梦，一切都还没有开始。
尼伯龙根计划带给他的强壮的身体，学生会定做的高级西装，专业发型师制作的发型，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原来的自己，那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十八岁男孩。
镜子中的路明非像是一根杂草，那么普通，那么弱不禁风。
“你没事吧？”赵孟华疑惑的看着路明非，他这不像是去了厕所，倒像是心脏病发作。
路明非透过镜子看向身后，赵孟华的脸是那么熟悉，却又很陌生，算起来也有四年没有见过了，
赵孟华奇怪的看着他，从他刚才进来就看到路明非呆呆地看着镜子，面无表情，好像魂被人抽走了一样，用手拍了路明非的肩膀好几下他都没反应，他还以为路明非发病了。
路明非看着赵孟华发愣，北极圈的暴风雪仿佛还在耳边肆虐。
“交换吗？”
“哥哥”
他真的回来了，小魔鬼从不食言，他完成了每一次交易，可这次交易他付出了什么呢，总感觉心里空了一块，怎么都填不上。
泪水涌了出来，自己不是应该高兴吗，应该高兴吧。
自己回来了，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还可以挽回，包括....绘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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