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弟是铮铮男儿，铁肩担道义，总觉得对不起沈白莲。沈白莲被休，他上赶着求娶，你不允，他还求皇上去。我们李家人全都反对的，他不听！唉，如今除非沈白莲自己跑了，或是死了，要不然，他是娶定她了。”
这话听着，好像有点不得劲。
这俩女人，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和谐。
顾书卿心内洞如观火，拍拍李娇娜的胳膊，敷衍着做出好闺蜜的样子：“让长姐费心了，我一会儿请你吃大餐！”
......
马车停了下来。
她们一下车，马三立刻跳到车辕蹲下，从兜里掏了一把瓜子，毕毕剥剥地磕，还朝着李娇娜的后背扑扑乱吐，很是轻浮不尊重。
顾书卿朝他看看。
他也没收敛，反而对着她嘿嘿傻乐，黑脸配白牙，跟奥利奥成了精似的。
李娇娜低头看到沾在裙摆上的瓜子壳，回头瞧瞧马三，不由大怒，想要抬腿踢他，可又够不到，想用手打，又觉着脏，干脆以牙还牙，吐地朝他啐了一口唾沫。
马三敏捷地往旁边一躲，不料脚底在车辕上一滑，整个人往马臀底下栽，偏巧马匹在排泄......
“啊哈哈！”
李娇娜笑得前仰后合。
顾书卿和桃红一起将马三拉上，马三抹了抹糊满马粪的脸，恐吓地朝李娇娜挥了挥拳头，李娇娜拉着婢女唰地先往戏园子里溜了。
“你去洗把脸，里头不有个池子嘛。”
顾书卿认出这个麦家园正是张四死的那个。
“哎。”马三捧着脸蛋急兜兜地往里走。
“等等！”
顾书卿叫住他，等他回转来，用帕子替他把面上、衣服能擦的污渍也擦掉，马三感动得眸子闪亮，恨不得放出电来。
只是顾书卿面色沉静，眼皮子也不抬，待擦完后，把帕子交给他：“再去洗洗。”
“哎。”
他又应了，接过帕子飞快地往里窜。
不一会儿，又猴似地窜回来，眸子亮得可怕，气息也略有些急促：“李大小姐好像死了。”
“啥？！”
......
就里边那个池子，上回张三就死旁边。
水面倒映蓝天白云，泡着一绿一粉两具面朝下的身体。今日李娇娜穿绿，婢女着粉，可因为看不见面目，所以马三说“好像”。
“不会吧？怎么可能呢？”
顾书卿喃喃自语，这才一会儿工夫，俩人怎么会死在这个池子里呢？一定是搞错了，不是她俩！
“杀人啦！......”
身后突然响起直窜云霄的尖叫。
顾书卿转声要喝止桃红，却发现她已不在，一低头，这丫头仰躺在地，很没出息地又晕了过去。
那是谁在喊？
一转身，马三紧紧捂住沈白莲的嘴，面目狰狞，一副想要灭口的样子。沈白莲两脚乱蹬，两只手拼命往后抓去，大眼睛里满是恐惧的泪水。
“住手！”
“住手！杀人啦！”
喝止的不仅她一人，戏台方向的林子后边突然奔出许多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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