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皇后嗯了一声，目光仍是温和的，她抬了一下手，“小五说的不错，你快起来吧，本宫恕你无罪。”
“你都来过本宫殿中多少回了，怎的还像从前一样谨慎小心？在本宫面前，你只管有什么便说什么。”
沈青宜垂眸，有些话上位者说出来是恩赐，可她若真的当了真，下次不顾规矩体统，有什么便说什么，那就成了犯上僭越了。
“是。”
沈青宜起身，言语间仍是不失恭敬。
在这宫墙内，说多错多。
她必然要守好一个朝臣之女的本分，避免自己言多必失。
但有些话，也不能不说。
她将自己觉得突兀奇怪之处点了出来，“娘娘，臣女妹妹的养父母没什么问题，便是那个村庄也不见得有问题。”
“不过臣女从父亲口中了解到，每逢十五，臣女妹妹便会从她养父母一道去一趟镇里的集市。”
虽说沈兰芷这些年确实吃了不少苦，但有一点沈青宜还是要承认的。
那便是沈兰芷的养父母，其实也有好好对待这个女儿。
是有将这个女儿好好养着的。
只不过乡野百姓，每日为生计劳累奔波。
便是再疼爱孩子，孩子也免不了要干活，要帮着家里减轻一些负担。
世上所有穷苦之家向来如此。
集市这两个字对于五公主来说已经是很遥远的词了。
听到沈青宜提起的时候，她还恍惚间愣了一下。
随后也不等江皇后开口，她便问道：“他们每日里去集市做什么？镇上的集市热闹吗？”
沈青宜摇了摇头，“这些臣女便不清楚了，臣女的父亲查到，那镇上有一回来了一个贵人，那贵人似乎就是酷爱小脚美人，可惜当地就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中也鲜少会有姑娘是缠了足的。”
江皇后立刻将目光落在了沈青宜身上。
沈青宜感受到了某一道注视。
果然下一秒江皇后便道：“什么贵人？说的仔细些！”
沈青宜缓缓勾了勾唇角。
“娘娘恕罪，臣女父亲并未查到那个贵人姓甚名谁，臣女只是猜测四妹妹或许就是那时，在那镇上听到了什么缠脚不缠脚的说法。”
“她昔年年又无知，又不懂得明辨是非。若是偶尔听闻贵人由此喜好，自己便先入为主的以为这世道是以小脚为美，便也不奇怪。”
这话题说来说去，最后又绕到了沈兰芷身上。
可是这个江皇后哪里还有心思关注沈兰芷。
她只记得沈青宜说的那个什么贵人。
江皇后这人一向很相信自己敏锐的直觉。
她能于残酷的后宫之中杀出一条只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除了和承泽帝两情相悦心意互通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便是她足够聪明，直觉也准。
“你父亲查了许久，都没查出那个贵人的身份吗？”
沈青宜摇了摇头，“回娘娘的话，那人背后应当是有些靠山的，否则怎敢堂而皇之的寻什么小脚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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