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尖锐地吹了声口哨:“看样子我们又回到这里了。”
宁妄并没有在意对方说了些什么,自她踏出镜面的那一刻起,她便感受到了一道目光在几人之间徘徊。
她并不知道那道目光的来源,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绝非是自她在单人病房内醒来时便跟随着她的目光,而是来自另一个个体。
宁妄状似无意地转头看向目光的方向,那是离她最近的一扇房门,门上油漆斑驳残缺,露出底下的铁锈,锈味和血肉的气息混在一起,难辨彼此。
她看着那块沾着不知是什么的黑色斑点的玻璃窥视窗口,门内空无一人,可她看到了自己朦胧的影子,镜像中那个单薄狼狈的自己,细小的伤痕遍布于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原本高高束起的马尾散在肩头,显得有些杂乱,那双迷蒙的眼中透出无尽的疲惫,与周围几人格格不入。
在这一片破败中,好像她本身是一个混在人群中的厉鬼,随时便要夺去身边之人的性命
她微微扬起下巴,不愿承认自己此刻的狼狈。可那扇紧闭的房门却在风的吹动下小幅度地颤晃着,宁妄盯着那双漆黑的眸子,一时分不清是否是自己在无意识中发起了抖。
福禄把玩着她小拇指上那有半根指头长的尖锐指甲,狭长的眸子向恶魔瞥去一眼,而这一瞬的分神使她无意将指甲上染着的油彩抠了一小块下来,于是她略带烦躁地啧了一声,将那块比鲜血还要猩红艳丽的油彩随意扫落在地,轻描淡写道:“有什么关系?这里我可还没看够。”
宁妄没有心思揣摩两人的言外之意,重新看向玻璃窗口,想要试图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尽管压根不会有人在意她此刻的狼狈,但她却有些难以忍受自己此刻的模样。
然而就在她的目光重新与窥视窗口相触的那一刻,躯体瞬间变得僵硬,整个人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那里映着的哪还是她的影子,分明就是一张死人才有的脸。那人的嘴巴撕裂成了一个活人绝对无法达到的大小,仿佛她的下颔骨已经完全与头部其他骨骼分离,她双目圆瞪,然而里面没有眼珠,无穷无尽的浑浊液体从她眼眶,鼻孔,嘴巴里涌出,强大的水压近一步地扩张着她五官的大小。
她似乎被什么人锁在了这间废弃的病房里,她在尖叫,在哭喊,在恳求门外的人能够大发慈悲地打开门,放她离开这个黑暗的地狱,可是那些源源不断涌出的液体阻塞了一切声音,于是所有的叫喊变成了无声的呐喊。
宁妄的身体晃了一下,随即稳住了身形,而就在这时,她终于认出了影子里那个人。
尽管她的脸被拉长,而她的眼眶也变大了很多,但她脑后那个胡乱挽起的揪揪却格外眼熟。
那是,一开始分配给小蝶的病人。
那位将满墙镜子融化,把自己淹没在走廊尽头的小女孩。
宁妄也说不准此刻的她到底算不算活着,她也没想那么多,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使她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拉开病房陈旧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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