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燕蓉没停顿，继续细致地涂抹着，不放过任何一处。
“你父亲这么安排也是情有可原。傅芸深居简出的，用的也不是值钱玩意儿，好歹是送给陆家的礼物，寒酸过了头，丢脸的不止那对母女，还有你父亲呢！”
见自家母亲气定神闲，姜雪芫咬了咬嘴唇，一脸不甘心。
“话是这么说，但这礼物，你送得越体面，那不是给她们做的嫁衣越漂亮。明明是你花的心思，想的寓意，却白白给她们捡了现成的便宜。”
“那怎么办？”杨燕蓉眼眸微抬，看向姜雪芫，“难道要我和你父亲说，这忙我帮不了，让那对母女自己操心。你父亲这么看重和陆南风的关系，我拒绝操办礼物的事，只会让你父亲觉得我不识大体，在这种小事儿上斤斤计较，与他没有心往一处想。”
“妈，听你这么说，那现在不就成了死局？”姜雪芫的眉头皱得很紧，“你还不能敷衍，必须让这对母女在陆家面前长脸？那到时候，她们在父亲心目中的分量不是只会变得更重吗？”
杨燕蓉总算停下了涂抹的动作，巧笑嫣然地合上去皱霜的面霜。
“雪芫啊，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
“妈，你的意思是……”姜雪芫不明所以地问。
“生日礼，我已经准备好了。只是这份礼到陆家面前会是什么样，就不好说了。”杨燕蓉伸手抚了抚姜雪芫的脸蛋，“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妈能从一个前台走到今天，也没那么容易被打败。倒是你，早点睡，好好保养皮肤。你可是我最漂亮的女儿，妈的余生还要靠你呢！”
听了杨燕蓉的话，姜雪芫点了点头。
姜雪芫离开后，杨燕蓉也摘掉了脸上的面膜，嘴角勾起阴狠的笑容。
这次非但要你们母女俩在陆家出丑，还要让这笔账算在你们身上。
—
姜玖上完课，回到家里时正好姜元清，杨燕蓉，傅芸都在。
不似傅芸正襟危坐，杨燕蓉小鸟依人地贴坐在姜元清身边，声音娇滴滴的：“这次姐姐带姜玖去陆家，代表的是姜家的脸面，为了挑好礼物，我可是花足了心思。”
傅芸似乎对此司空见惯，脸上并没有什么波澜。
见姜玖回来，傅芸脸上才多了些笑意：“小玖回来了？”
姜玖走到众人面前，淡淡道：“爸，妈，蓉姨，我回来了。”
姜元清看上去心情不错，示意她坐下，春风满面道：“你蓉姨正提到送给陆家送礼的事，这选礼物可是个花心思的活儿，你要好好谢谢她了。”
杨燕蓉捂嘴笑道：“哎呀，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难得姐姐和小玖和陆家投缘，我自然也要尽一份属于自己的力呢！”
姜元清这么安排，有他的考量。
但从杨燕蓉的角度来看，这礼物纯粹是为了她和母亲做嫁衣。
眼下她能说得这么坦然自若，看来这份所谓“花心思”的礼物必然有鬼！
“谢谢蓉姨！”姜玖侧过小脸，冲着杨燕蓉微笑道，“这礼物想必已经在家了吧？不如先给我和妈妈开开眼，长长见识，不然到时万一陆伯父陆伯母看出我们对礼物不熟悉，觉得我们送礼不诚心可不好。”
杨燕蓉笑意微僵，完全没想过姜玖会突然开这口。
正想随便找个理由打发过去，谁料身旁的姜元清也跟着开口道：“既然准备好了，那就拿给她们看看，我正好也欣赏欣赏这个粉青釉六方贯耳弦纹瓶。”
姜元清都发话了。
杨燕蓉也只能压下心头怒意，起身上楼，拿了下来。
精致的匣子雕工精美，杨燕蓉打开匣子，取出里面的瓶子递给了姜元清：“这可是我花了将近一千万买来的，这个瓶子出自雍正时期，距离现在也有三百多年了。我相信，陆家夫妇应该会喜欢这份礼物的。”
姜元清拿着这纹瓶，看来又看去，心里多少还是觉得这礼物送得有点太贵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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