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禾实在是受不了对方身上的那股味儿，再加上自己早已饥肠辘辘，所以对对方的态度算不上友好，语气捎带嫌弃道：“你有多久没洗澡了？可以离我远点吗！”
然后不待对方反应，自己却往后又退上好几步。一直到自己觉得空气重新清新起来，才停住脚步。
男孩自这么久来，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副模样十分丢脸，脏兮兮的脸看不清神色，只能微微看见对方抿着嘴，咬紧牙关，眼神幽幽地看着宋嘉禾一言不发。
被对方的眼神看的心里直有些发虚，但又没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于是也两只眼睛使劲一瞪，恶狠狠地盯过去。
像只被偷食的小仓鼠。
男孩如是想。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第二次主动开口，语气平淡的，听不见一丝起伏。若是仔细瞧，便能瞧见男孩在说完后绷紧的身躯，还有看向宋嘉禾时，眼底带着的微微期待。
“那你友叫什么名字？”宋嘉禾不甘示弱，等着眼睛反问道。
“林言辞，我父亲为我取名时说，君子立国，浑金白玉，前程似锦。”
可以看见林言辞在提起自己的父亲时，眼底绽放的孺慕之情。
“你会读书？”
不怪宋嘉禾惊讶，看不起人家。而是因为若是身在贫苦人家，家中孩多是以贱名叫唤，例如什么狗蛋儿、石头、栓子啊之类在乡下多为普遍。等大一些，才会到族中极有见识、辈分的老人那里取名，但是也多为李山、王石之类的名字。宋嘉禾敢打包票，若是在玄汉国内，随便一条大街上喊一声“李山”，绝会有四五个人同时回头张望。当然也有那家中有几个银钱，也舍得为自家孩子许一个前程的父母长辈，就会花上几文钱，去那大街上转角处的秀才摊上，取上个什么致远、明轩的名字。
于是在这个名字没有后代那么繁杂好听的年代，林言辞这个名字就像鹤立鸡群一样，立马显得高大上起来。
林言辞摇头，犹豫几番看向宋嘉禾，许久后才说：“我不是我父亲亲生的，据父亲说，他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有一封书信。后来父亲为了帮我寻找亲生父亲，便花了五文钱，找了镇上的秀才帮他读那封信。”
“后来呢？”宋嘉禾好奇渐起，竟催促着对方继续往下讲。
见对方不在躲着自己，林言辞心底隐秘地开心，也就抛开刚开始的犹豫，第一次将自己的身世告知给一个陌生人：“秀才看了信后，就只对我爹说了三句话——”
“说了什么？”宋嘉禾急道，想要迫切地知道对方接下来的故事，竟然忘了自己还对对方唯恐避之不及，于是这个时候竟然下意思地凑上前去，捻着食指戳了戳林言辞的胳膊，“那秀才讲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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