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他摇了摇头，魔魔怔怔地又继续说道，“刚刚我已经忍耐了。难道是之前？”
“为什么？”我尽量压制住自己问道。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用你？”他停了脚步，压低了声音说道，“用你，是我迫不得已。”
“那种痛苦你知道的，没人能受得了，太痛苦了。”他便说着便打了个寒颤，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眉头一皱，“我当然知道，整整十年，一年三次，三十次，每一晚都被沉进水里，然后再咬碎。”
我往姥爷身边靠近了一步，探着身子小声地和他说道，“我的头就在一旁看着，看着自己被一下一下地嚼碎，我能清晰地听到骨头嚼碎的咔吱咔吱声。”
姥爷眼睛陡然睁大，他惊恐地看着我，“对，你都知道，你应该能理解我。荆家的每一任家主都会被咬死，每一代都活不过六十。”
“所以你选择把这东西放进了我的娃娃里？让我去帮你承受十年？那你应该能活到七十！”我控制不住地吼道。
“你以为我给你了我就好过了？那东西就算离我远了，我也能感受到，只不过是你帮我分摊了一些。”姥爷冷脸说道，“这诅咒是血液里的，如果不是换个身体根本洗不掉。”
“你不知道那条青蛇有多难缠。”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所以你为了你能活下去就创造了一个阴女？”我咬着唇问道。
姥爷古怪的瞥了我一眼，又放低了声音，讨好的说道，“这些都不重要，我要的不多，不多你只要给我一点点血就好，给完我，我就给你改命好不好？”
我摇摇头，从箱子里拿出了解尸刀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姥爷神色一僵，脸色勃然大变。
“我的命是你亲手从天乙贵命改成天煞孤星的，您老现在还要往哪里改？”我嗤笑道。
“您别在演了，这么多年不累吗？您是不是快把替我改命的事当真了？”
“你不过是因为这最后一步仍需要阴女的血，而且还需要阴女心甘情愿奉献罢了。”
说罢，我便将刀尖往肉里横上了几分，一道血线瞬间出现在了脖子上。
他倒吸一口气，痛苦地闭上眼睛，倏然又睁开，怒斥道，“你以为我愿意吗？”
“我是没办法，那是我一个人的死吗？那是我们几十代人的生死。”
“我亲眼看着我爸，我爷爷，我太爷爷咽气，他们就像这样，就像这样用指甲插进了自己的眼睛里，然后求着，求着那人把自己杀了。”
他睁大的眼睛，耷拉的眼皮重新翻了上去，太阳穴上的血管一跳一跳的。
“我！”我吼了回去，“我亲眼看着我的姥姥被黄皮子换了命！”
我攥紧了刀柄，脖子上的疼痛愈发清晰。
“而我姥姥是你的妻子，我的妈妈是你的女儿，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你让你的女婿生剖了你女儿的肚子，你让你的外孙……”
心口窝持续不断地疼痛让我几乎说不下去，眼泪在这一刻不停的钻了出来。
“你亲外孙过了十八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而你呢，在外面做你那名声远扬的家主。”
“铁卦仙，呵，铁卦仙，你有没有算到今天，你会希望落空？”
我抬起手，狠狠地往脖间捅去。
姥爷在同一时刻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住手！”
与此同时，身后的黑暗中有一双手伸了出来，
紧接着我的手腕一痛，下一秒被人折到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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