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满脑子只剩下乱码，看到张起灵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
真的，我从未看过他有这么难看的脸色，阴沉沉的，风雨欲来。
“吴邪，我警告过你，不要掺和这些事，为什么你就是不听话？”张起灵沉沉的说。他的目光由上而下的打在我身上，我几乎立刻就汗毛倒竖起来。
有点恐怖，这样子的张起灵。
“…小哥。”我终于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细若蚊吟的说，“我错了……”
但显然，现在的张起灵并不那么理智，也不想听我道歉。我几乎是整个被掀起来，然后摔到了床上，张起灵压下来，一只手还拽着我的后领，那种强烈的压迫感，比之上次尤甚。
不，应该说现在的张起灵已经不太像正常的张起灵了。
当我近距离直直的望进他眼睛深处的那一瞬，我敏锐的察觉到他似乎真的已经失去了理智。
“小哥，你冷静一点，我错了，真的！”于是我终于开始慌乱起来，不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对现在的张起灵也感到很不知所措。他一向是冷静而稳重的，我从未见过他失去理智的一面，潜意识让我想逃避。
平时看起来再怎么温和的猛兽，一旦发起狂来，我这种食草动物怎么可能是对手？
必须赶快逃走，等他恢复理智后，我再出来跟他道歉也不迟。
我怂的很干脆，伸出手搭在他肩上，努力试图唤醒他的理智，其实也是抗拒他进一步凑近，谁知道这家伙发起狂来还会干什么？我背上刚被他砸的现在还有点痛呢。
为了自保，我干脆利落的出卖了张千军万马，“小哥是这样的，都是因为张千军万马怂恿我，要不是他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呢？你知道的，我一向听你的话，你不想给我看吴家族谱，我后面就没找你要了。”
张起灵凝固的目光似乎转动了一下，我一看有戏，立马吧吧吧的将张千军万马卖的毛都不剩，语气中满是控诉，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张千军万马啊，只能先对不起你了，死贫道不如死道友，这句话作为道士的你，一定能深刻的理解吧，到时等小哥要惩罚你，我一定站出来力保你。
我一边讲着，一边嘴上不停，讲到了张千军万马是受上一任吴邪所托，专门过来提点我。
张起灵却突然出声打断了我，“吴邪。”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到底是喊上一任吴邪还是在喊我？
张起灵喃喃道：“你早有准备……”
他的眼神一下子又空茫起来，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中，目光中满是空寂和痛苦，看起来似乎更不对劲了。
“你是主动赴死。”
吐出最后一个字的那一瞬，他的表情猛然一变，我说不上来，那是怎样的一个表情？像是许多暗沉刺眼的颜料洒在了一起，那么多负面的东西在他脸上杂揉，几近成为了一个狰狞的表情。
完了，我意识到，我刺激到他了。
“为什么？”他嘶哑的问我，然而眼神仍旧是空茫的，似乎又没有看着我。
“为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我从他刚刚的话中推断，估计是我那位祖先吴邪曾经做过的事（极有可能是主动寻死），刺激到他了，让他又陷入了回忆之中。张起灵现在这种情况，类似于创伤应激综合症。
这种症状的反应有自我保护和主动攻击两种，我现在必须尽可能的安抚他。
但是我他妈怎么知道那位祖先吴邪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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