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料峭，方老太太围着雀绒高坐堂上，疾言厉色。
方书瑶婉顺地跪下，静等她骂完。
“你怎不说话？在你爹爹面前那样狡辩，也说给祖母听呀！装什么哑巴？”见方书瑶默默，方老太太怒道。
方书瑶不觉得祖母想听她解释什么。
在她这个祖母的心目中，方书成是她亲手带大的大孙子，人好心好学问也好，绝不会做错的。
不知方书成回来是怎样巧言矫饰的，竟然推的干干净净。
方书瑶低头道：“回祖母，孙女不曾狡辩。祖母唤了哥哥来，一问便知。”
里屋悠悠荡出一句：“祖母，此事不过是个误会，是书成撞在了父亲的气头上，祖母别为难妹妹.....”
那声音含糊不清，还有些漏风，想来是被打掉牙了。
方祖母厉声道：“听见了吗，你哥哥伤的这样重，还替你说话。你看看你这个妹妹做的，哪里有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人！”
书成的声音断断续续从里屋传出来，他许是趴着，听着颇为气短：“祖母别生气，当时三殿下就在一旁，为了咱们方家的名声，确实得有个交代。孙子身体健壮，打了也就打了。”
果然，方老太太皱眉道：“书成不说我都忘了。书瑶啊，终身大事你怎么就这么草率的定了？不怕外头人嘲笑么？怎么这样着急？”
纵然逼不得已，方书瑶想起与沈涧私相授受的事，自己也有些赧然。
方老太太毫不留情：“再者说，顺天府这样多贵公子，你偏选个最声名狼藉的！你呀，还不如去侍奉二殿下！就算不配做正经王妃，妾也成了！”
每回都是这样，方书瑶根本不知祖母是教育小辈还是羞辱她，恼得两颊绯红。
方祖母越说越痛快：“毕竟如今二殿下正在夺嫡，将来还有登基的可能，你......”
方书瑶悚然而起，厉声道：“祖母！”
两世为人，她也不曾这样叱过方老太太，惊得方老太太一时张着嘴愣住了，满脸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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