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姐姐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家世还这样高，定然是有天定姻缘等着的。”一个绿衣秀女对另一个衣着素雅的秀女夸赞道。
被夸赞的秀眉目柔和，只微微笑着，并没有因夸赞就自得起来。
她叫杨清月，是礼部侍郎杨怀德的嫡长女，年方十五，正是生的一副温婉纤柔的好相貌，叫人一见就忍不住心生亲近，毫无攻击力。
“我不过是蒲柳之姿，当不得妹妹如此盛赞，倒是听闻英国公家的小郡主才是生的国色天香呢。”杨清月温婉一笑，轻缓说道。
“姐姐说的是英国公府那位小郡主，婉莹格格？”绿衣秀女问。
“正是，也是不巧妹妹没见着她，复选之后就听闻小郡主病了，告了假，也不知殿选还会不会来，不过就是不来，估计也会直接赐婚的吧。”
“哎，有个好家世就是好，咱们还得天天在宫里学规矩，人家就能在家里等着大好姻缘，也不知如我这般的，会被指到哪家去？”
说着，绿衣秀女逐渐变得神情失落。
“妹妹何必苦恼，虽说不知去处，但一辈子的日子总归是咱们自己去过，以后如何，三分天定，七分努力，只要有心，在哪里都是能过好自己的。”杨清月语气虽柔和，但神色却带有一股子坚韧。
绿衣秀女被她带动了情绪，倒是也生出一股子豪气来，“姐姐说的是，我额娘也说过，过日子看得是自己，是妹妹我着相了。”
“说了许多，我倒是还没问，妹妹是哪家的？”杨清月面色微红，相处几日下来，也算性情相投，却没想起来问问人家是哪里的，就只知道姓赵。
“我是山东巡抚赵升的次女，我额娘是继室，前头还有个嫡额娘生的长姐，姐姐可会嫌我？”赵湘楠状似俏皮地问，眼中却划过一抹紧张。
她在家时向来是不忌讳自己身份的。可来了京城之后，每提及家世，当时都好好的，可转头她就察觉到了那些刻意的疏离，让她变成了现在的小心翼翼。
她很喜欢眼前桥梁温柔的姐姐，不想和她也变得疏离起来，所以之前几天，杨清月不问，她也不主动说。
杨清月察觉到了她的紧张，稍一想就明白了。
她倒不是很在乎什么嫡出庶出的，而且继室所出那也是嫡女，再说她有什么好瞧不上人家的。
真要论起来，一方巡抚的权力可比一个礼部侍郎的闲官儿大多了，不过是占着一个京官的名头罢了。
“妹妹可不兴妄自菲薄，什么正室嫡出，继室庶出的，也就是汉人看得重，满人可不在乎这些。”杨清月道。
虽说她也是汉人，但有时候也是真厌烦汉人的陈腐规矩，尤其是对于女子，在家时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嫁后要孝顺公婆，相夫教子。
好似女子生来就是为这些而活，可比起男子，她们又差在哪里了呢？
相比较起来，她是真羡慕那些满人姑奶奶，至少还能出门逛街，骑马打猎，听闻从前未入关的时候，女子还能上战场打仗的。
“我就知道姐姐是个好的，绝不会嫌我。有姐姐在，她们瞧不上我就瞧不上吧，只要我不在乎，她们也碍不着我的日子。”
赵湘楠笑嘻嘻地挽上杨清月的胳膊，整个人像是松了好大一口气，两人之间更亲密了。
不管以后会如何吧，至少此刻两人称得上是手帕交了，在京城里也算有个约着玩耍赏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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