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皇上看向云湄的眼神微变：“你也知道刘禹锡这首诗？”
佟佳一族将云湄送进宫之前，他就已听人说过此人。
比如，这人是个庶出姑娘。
比如，这人与姨娘一直被佟国维丢在别院，不管不问。
比如，这人除了样貌出众，别的方面是一无是处，很好控制。
……
但如今，皇上却觉得这些消息好像不太对。
“是。”云湄已从佟佳皇贵妃的眼神中看到些许敌意，低下头道，“嫔妾姨娘从前也曾读过书，嫔妾虽从小跟着姨娘住在别院，但姨娘并不曾疏于对嫔妾的管教。”
“像有些诗词，嫔妾也是略懂一二。”
也幸好佟佳一族上下对她们母女不上心，要不然，她早就露馅了。
皇上微微颔首。
“皇上。”佟佳皇贵妃也有好些日子没看到云湄，原以为她会憔悴不已，没想到面上却无半点疲色，“想必今日云常在吓坏了，不如先叫她回去歇息吧？”
“好。”皇上点头答应。
云湄松了口气，行礼后转身下去。
皇上看着她那背影，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样子只有下次再问这小姑娘装神弄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云湄回去翊坤宫后，就歇下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时不时听到外头传来喧嚣之声，想也不想就知道定是皇上派的人正在彻查今日一事。
皇上出马，她自然能够放心的。
果然。
不出三两日，就已真相大白。
原来是宜妃差身边的大太监买通了俄国来的驯兽师，知道那猴儿的习性，又有小太监在她当日所穿的氅衣上下了药，所以那猴儿直冲着她而来。
兰舟说起这事儿时，面上隐隐带着几分笑意：“……皇上方才已去了正殿，想必正在与宜妃娘娘说话呢！”
她先前之所以选择投诚云湄乃无奈之举，但如今看来，云湄的确是有几分真本事。
“这事儿查的倒比我想象中更快些。”云湄面上也浮现出几分笑意来，看向正殿方向道，“后宫之中的事，哪里能瞒得过皇上的眼睛？当年玉贵人之死，虽不是宜妃娘娘所为，却与宜妃娘娘脱不了干系。”
“我知道我人微言轻，不指望皇上能发落宜妃娘娘，若能叫宜妃娘娘收敛几分也是好的。”
她虽对清史不大了解，却也知道历史上的宜妃身子康健，一直活到了雍正帝继位。
“您说的极是。”兰舟笑道，“玉贵人虽是贵人身份，但您可是皇上的表妹，如今证据确凿，皇上哪里能视而不见？”
***
翊坤宫正殿。
气氛不复往日融洽，宜妃跪倒在皇上脚下，低声啜泣。
皇上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冷道：“……先前玉贵人投井自尽后，你是如何与朕说的？你说你是一时糊涂，求朕看在你一片痴心，看在五阿哥尚未满月的份上饶过你一次。”
“不曾想如今你不仅不知悔改，更是变本加厉。”
“皇上……”宜妃明艳的面容上满是眼泪，哽咽道：“您听臣妾解释，臣妾并非故意害死云常在的，是因臣妾害怕。”
她虽知道皇上并不相信鬼神之说，却还是低声道：“您不知道，她……她被玉贵人缠上了，她是不祥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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