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传信的丫鬟是刘氏身边的人，不会没眼力见地乱说自家主子的私事，祁华昭和宋之霜夫妻吵嘴，更是没有必要让莫如柳知晓。
她只说了李氏来和宋之霜说话，不料听者有意，莫如柳闻言却越发惴惴不安。
书房刚刚出了那样的事，李氏便来尚书府做客……
再者说，从昨天到先前，宋之霜那边一直安安静静，没有来找她算账，这并没有让莫如柳感到松了口气。
她反而想起了上一次，也是相似的情形，随后母亲便出了事。
想到那日别院中的场景，莫如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春茗，”她低声道：“你过来……”
一炷香之后，莫如柳穿着春茗的衣裳，低头走在前往主屋的路上。
因着莫如柳脚伤的缘故，刘氏身边的丫鬟便没有进屋打扰，将话传给了春茗，再由春茗传进屋中。
莫如柳左思右想，还是放心不下，要亲自到主屋打探一番。
若李氏和宋之霜真是要商量怎么对付她，定是藏头露尾，她假扮丫鬟，更容易混进院中。
脚腕的疼痛还在隐隐约约地传来，但不算剧烈，休息一晚，莫如柳已经能够忍住不适，行动如常。
况且，她必须得去。
绕过最后一个弯，看见空荡荡的主院，莫如柳的心便是一沉。
果然如此。
两个从将 军府来的婆子站在门外，不无警惕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尚书府下人，莫如柳见状脚步不停，径直从小道走过，仿佛压根就没打算进去似的。
将 军府仆役如云，莫如柳又向来没有存在感，这两个婆子看着她从自己眼前经过，完全没有意识到此人是谁。
莫如柳加快脚步逛了一大圈方才绕到主院背后，趁着无人发现，从墙头一跃而进。
多亏她这些天勤学苦练，莫如柳身轻如燕，动作飞快，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弄出来就翻进了院内。
与前院一样，主院后半部分也是空无一人，莫如柳小心翼翼地猫着腰，靠近了门窗紧闭的房间。
刚在墙下蹲好，阵阵压低的说话声便传入耳中。
“……娘，怎么连你也这样说我！”
屋中这会儿只有宋之霜母女，还有吴郭两位嬷嬷在，遣退了附近所有下人，宋之霜说话便更是没了顾忌。
方才李氏刚到屋中，便将她劈头盖脸地批评了一番，言辞虽然不甚激烈，但却字字句句直指宋之霜疏忽大意，不该答应让莫如柳与祁华昭一道习武。
“我怎么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嘛！”宋之霜跺了跺脚，“祁华昭是我的夫君，他怎么能动这样的心思！就是他不好！”
李氏看着女儿就叹气。
宋之霜是她唯一的女儿，又是幼子，从小不免疼宠万分，养得骄纵倒在其次，最重要的还是太过单纯。
祁华昭再年轻有为，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莫如柳又的确生得有几分姿色，若是有心勾引，没几个男人受得住。
更别说莫如柳占了伺候人的这个先机了。
李氏对自己的女儿很是了解，宋之霜眼高于顶，从来不屑于做低伏小，可偏偏男人就喜欢那套。
如此想来，莫如柳也的确有些狐媚本事。
李氏兀自沉思，习惯性地将一切罪名都扣到莫如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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