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妙神洒然一笑:“老头子喝醉了,自个儿和我说的。”
他说的老头子便是昔年的天策上将,如今在拄月山上种地的王肃。
“殿下,从老头子的态度来看,知道这件事的不在少数。您若是有意大小姐,当早作打算才是。”
纸终究包不住火,尘封地底的秘辛一旦见光,将来少不得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虞观德纵有通天手段,也保不住这一家老小的性命。
皇权至上的时代,个人的悲欢与命运,不过是袖底轻风,履上微尘。
顾歧时默然,没有告诉他自己查虞观德的用意便在此处。
过了一会儿,他方道:“王肃知道,那郦孤舟?”
“郦先生乃是当年那位女相的旧部。即便要烹狗藏弓,但晋帝却也怕惹人非议,为了彰显自己确有容人之度与宽宏雅量,除了那位女相,旁人他却是一个没动,反而升官赐爵。”
“只可惜,那位女相的故友旧交们,却不是什么那么好收买的。他们非但没有收受皇帝的赏赐,反而还在辞官之后,动用各种力量与手段,给当年害过女相的朝臣下绊子。又或者静静蛰伏,等待着有朝一日卷土重来。”
“说来好笑,这些年轻时名动一方,振袖而应者云集的大人们,这么多年来,即便不知当年旧事,却也仍旧死心塌地地相信,他们的丞相没有死。”
陆妙神感慨完,又道:“郦孤舟应当是少有的知道虞大小姐生母身份的人,从前或许不知,但当虞大小姐入奉安学宫后,他定然便知道了。”
“当初虞观德送了一座山头给郦孤舟换大小姐入学,也是他们之间用来掩人耳目的手段,毕竟晋帝对郦孤舟和虞观德这两个人都不放心,若是没有这点手段,虞大小姐的身世只怕早就见了天日。”
“后来你们去永济,也是一开始郦孤舟就算好的,为的便是让王家欠下大小姐的人情。”
说到这里,陆妙神又忍不住想感慨。
世人皆赞奉安学宫祭酒郦孤舟为民为学,了无私心,但谁能想到,他从一开始担任祭酒,便只是为了能给故主铺路。
奉安学宫人人敬郦孤舟高节大义,郦孤舟若是发话,那些从奉安学宫走出去的风云人物,便是有五成应从,也足够晋帝老儿喝一壶的了。
“殿下若是要为虞家筹谋,郦孤舟,蒋春秋,还有昔年他们的同僚,乃至于如今王家,皆是可用。”
顾歧时的手缓慢地摩挲着茶盏,盏身上的花纹微微凸起,有细腻温润的触感。
很快,他定下心来:“不用他们。”
“既有我在,又何须旁人?”
……
与此同时,虞府门外。
“雀兰姐姐,就是她,这姑娘在外头徘徊了快半个时辰了,我们问她做什么,她也不肯说,只说要见大小姐,这咱们哪敢放进去啊,您说是不是?小的不得已,只能来请您了。”
穿着短褐的门房,指了指外头穿蓝灰色衣裙,其貌不扬的小丫鬟,叹着气和雀兰说道。
他看着那小丫鬟像是有事,在这里站着其实也不碍人,只是这样冷的天,站得久了,难免受寒,万一病了就更不好了,他这才去请了大小姐身边的雀兰姑娘来做主。
就怕雀兰姑娘骂他僭越本分,多管闲事。
这么一想,门房又忍不住懊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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