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傍晚，倾世楼。
墨潋沉是在天色暗沉的时候出门的，他来到倾世楼的时候，这里已经人满为患了。
看着倾世楼人山人海的样子，墨潋沉还有些惊讶。
倾世楼是天阙城最大的销金窟，来这里的人不是非富即贵，就是有权有势。看这样的状况，绯烟的号召力不可小觑。
霜娘知道绯烟今天的演出有一大半是为了墨潋沉，早早派素月守在了门口，等他一到，立刻把人请上了二楼视野最好的观景台。
“这是姑娘特意为您留出来的，公子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素月不仅安排好了地方，茶果点心也一应俱全，桌子上甚至还放了一个手炉。
这样的准备已经很是周全。
“没有了，绯烟姑娘安排得很周到。”
“姑娘的表演一般是最后一个，素月就候在门外，公子若是有事可以随时唤我。”
说完，素月福了福身，转身离开了房间，还不忘带上了门。
墨潋沉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观景台的布置。这里不是与周围的连廊相连，而是专门辟出了一个高台，正对着舞台中心的方向，还能纵观全局，的确是视野最好的地方。
正对着舞台的那一面没有墙壁，而是以珠帘相隔，下面的人看不清台上的人，但从台上往下看却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还没到演出开始的时间，一楼已经挤满了人，除了舞台最前列的地方，其他地方的桌椅都被移开，空出了极大一块地方，也已经被人群填满。
墨潋沉倏地发现，如此人满为患的场景，本应该是嘈杂喧闹的，但是倾世楼中却丝毫不显吵闹，只是偶尔有些窃窃私语的声音。
这些微弱的声音经过墙壁一过滤，更是几乎听不见，整个大堂呈现出了奇异的安静。
随着一曲悠扬的箫声响起，姑娘们穿着缥缈华丽的舞裙，带着精致的妆容，天女散花一般飘了出去。她们长袖曼舞，足尖微动，踏着细碎的舞步，裙裾翩飞。
倾世楼的姑娘卖艺不卖身，但凡能上舞台的，无一不是身怀绝技。
乐声如流水般涔涔流动，舞姿整齐曼妙，不可不说是一场视听盛宴。
墨潋沉的目光透过珠帘，看着舞台上的身影，几乎是一瞬间就判断出，里面没有绯烟的身影。以他仅有的几次与绯烟的相处来看，她绝不是甘于普通的存在。
他也没有着急，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这时他才发现，桌子上放着的居然还是暖心润肺的药茶，明显是特意按照他的身体状况准备的。
绯烟的洞察力……
“咚——”
沉闷的鼓声响起，箫声倏地转向急促，姑娘们飞速旋转到了舞台中心，接着，只听见一声清啸。
那是利剑出鞘的声音！
破空之声响起，哪怕是隔了一段距离，墨潋沉也感受到了剑光之雪亮灼目。
台下的人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只见姑娘们环成一个圈，一手高举，共同托着那个如天神临世的女子。
绯红色的长裙明艳张扬，镂空的黄金面具掩去形貌，只有眉心的火焰熊熊燃烧。
绯烟眼神冰冷，手中长剑莹亮如雪，被众人托举在半空，居高临下，仿佛手掌审判之权的杀神，一身杀伐，令人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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