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进内堂,崔嬷嬷便取了一个靠垫,服侍她半倚在贵妃榻上。
她手揉着太阳穴,半闭了眸子沉声说:“上了年纪,精神和力气都不济,这才在外头坐了一会儿,是眼也花,腿也疼。”
说着,便伸手捶了两下膝盖。
容妃何等聪明,当然明白,这是无声的下马威,叫她主动去服侍的。
她心中暗暗诅咒老东西最好早死,口中却不得不乖觉道:“是臣妾不孝,没有常来服侍母后,我这就给您捶捶。”
崔嬷嬷将一个小玉锤递给她,她咬着牙接了,半跪在太后床榻前,一下下替她捶打小腿。
太后眯缝着眼瞥她一下,嘴角微微一勾,又对沈芫华说:“别站在那儿了,过来尝一尝皇祖母宫里的蜜饯。”
一瞧见蜜饯,沈芫华当即心虚。
他受容妃影响久了,养成一副小人之心,以为太后是为了那日他欺负孟莘莘的事在敲打他。
小小的孩子,满腹心计,此刻眼珠一转,忽而委屈道:“祖母,那日摔了莘莘的蜜饯,我并不是故意的!祖母千万不要偏听莘莘一面之词,就来责罚孙儿。”
“哦?”太后皱眉,略略坐直了身子,反问道,“你几时摔了莘莘的蜜饯来着?我怎么从未听说?”
沈芫华当即愣住。
容妃心里一凉,知道自己儿子是不打自招了,连忙对他使眼色。
见他没再开口,她自己赔笑说:“小孩子之间玩闹,偶尔磕了碰了也是有的。小事一桩,您未曾听说也没什么奇怪。”
太后微微点头,语气却意味深长,“是么?”
容妃只好硬着头皮道:“是呀。”
她语焉不详,可太后何等睿智,早将事情猜到了七八成。
莘莘那孩子,不愧是她养出来的人。受了委屈只字未提,无非是不舍得叫她劳神罢了。
而眼前这三皇子,心思虽也算得上机敏,奈何不走正道,眼看着要被他母妃给带歪了。
到底是自己的孙儿,太后沉吟说:“我年纪大了喜欢热闹,往后,你叫芫华有空常到我宫里坐坐,我好拿蜜饯给他吃。”
实则是想试试,能不能将这孩子带回正路来。
“母后,芫华还要念书,又要学武,恐怕没有那么多时——”
容妃还想拒绝,太后冷冷将她打断:“景沅身为太子,都能日日前来请安。怎么,你的皇儿倒是比太子架子还大吗?”
容妃一惊,忙说“不敢”,只得应了下来。
此时此刻,庆欢殿内。
李皇后许久未见皇帝,初见他来,自然惊喜,有许多话想对他说。
若换了平时,因她不会讨好,三两句就要与皇帝起冲突,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可今日,因为有莘莘在中间调剂,两人话题更多便围绕着孩子,倒比平日和谐了不少。
他们一同逗着莘莘玩,又回忆起沈景沅小时候的趣事,倒也算得上其乐融融。
见两人氛围甚好,孟莘莘也一心牵挂着亲人,便大大地打了哈欠,揉着眼睛说:“皇上,皇后娘娘,莘莘困了。”
李皇后正要叫人去铺床给她睡,她却主动说:“已劳烦娘娘陪我玩了半日,不敢再打扰了,莘莘该回去了。”
李皇后也有心与皇帝独处些时候,便柔声说:“那你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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