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安没有直接询问他的名字，就是想试探一下他是谁？
他确实是钱一声。
周岁安的脚步停住，危机解除，她浑身绷紧的身体变得放松起来。
不过周岁安有些担忧，听声音，钱一声听起来好像情况不太好的样子。
周岁安语速很快，略微显得有点焦急，“我怎么帮你？”
她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面前的血液。
不行！
血液像活过来一般绕过了她的手指从一旁又合拢了，她连碰了都没有碰到它。
钱一声闭上眼睛，嘴巴嗫嚅着，“水……流……声……有……有……问……题……”
她眼神暗了暗，“水流声，哪里来的水流声？”
她不再说话，看着被绕住的黑色身影。细细听着周围的声音，“哒……哒……哒……”她的眼睛看向了她的手指。
指尖的血液不住地流动着，像断连的珠子大小。
周岁安将食指含入口中，血腥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中。
时间很短，流动到钱一声的血液止住了，血色线头仿佛失去了活力一般不再向上流动。
那些线头似乎变成一条长长的虫子往钱一声的身体里钻进去。
耳边传来了钱一声粗重的呼吸声，“咳……咳……”
……
钱一声被泡在血水中，冰凉的液体不断降低着他的体温，失温的感受不断侵蚀着他的神经。
意识不清间，他感觉他自己麻木的手臂和脚踝处变得松散一些。
耳边传来女声，“好些了吗？”
钱一声，“好……些……了……”
他僵硬的身体变得温暖一点，他动了动，发现手腕处和脚踝处的关节可以移动了。
他不断地扑腾，剧烈的疼痛从四肢传来，异物钻入皮肤的感受让他觉得难受，他的眼睛睁开又闭上。
鼻腔和口腔中呛了好几口血水，他吞咽了几口恶臭的血脓水，又吐了出来。
失去的体力渐渐恢复，他将手臂扯了出来，几缕红色的细线陷入了他的静脉中。
它们似乎在痛苦地哀嚎，扭动着，让他渗出几处鲜红的血迹。
周岁安看着他手腕处的细线消失，脚踝处的血红细线也渐渐扭动着。
——
周围的血液又渐渐流动回原来的位置，聚集在钱一声身边的血液变得稀薄。
猩红的血河的水平线退到了钱一声的脚面上。
他这才看清楚，绑着他的是什么东西——血红的虫子，看起来像是血液变异物种一样。
那些东西还在拼命往他的皮肤里钻进去，看起来像是会吸血的水蛭。
他被他自己的想象恶心到了，没有管手上的，伸出手拔着脚上的东西。
可能是他用的力气太大，不小心把它捏爆了，爆出了一团黑雾转化成脓水喷溅了他一身。
脚上的束缚被解开，他才撑着墙壁快步走到没有血液的地方，他体力不支地瘫坐在地上。
钱一声一边扯着半粘连在皮肤外面半钻进身体的东西。
这时才在脑海中过滤着刚刚的对话，熟悉的声音和腔调，他终于反应过来她是周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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