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被她的语气刺痛，泪如泉涌，身体不断颤抖。
她再次举起簪子，想要补刀，可手在空中，却再也扎不下去。
她哭得更狠：“你别这么看我！你是皇帝，你有一切，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是……”
女帝死后，自己的病也治不好，被侍卫发现更是死路一条，她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
“继续。”黎溪月低声，“为什么犹豫？不是想杀了我吗？”
她体内的伤，已然开始扩散。
那一簪虽未刺中心口，却已经足够让虚弱的身体走向崩溃。
尽管，很快有侍卫前来护驾，还叫了太医，但一切都回天无力。
血从唇边缓缓流出，染红衣襟。
黎溪月似乎听见有谁在哭，但她已不想管了，最后了叮嘱两句，命令手下宣称病逝，便闭上眼，意识再次被拽向黑暗。
……累。
从来没这么疲倦过。
可惜了，如果那句看河灯的话是真的，该有多好？
……
夜风如水，月色冷白。
“所以，你是因为这些才……”
墨祈星喉头发紧，心像是被细雨淋湿，湿冷刺骨。
陛下对谁都很温柔，但态度还是忽远忽近、时常偏激。就算是对他和洛清，也不给过多实权，不会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他们。
但这已是极大的破例。
在扭曲的环境下，生活二十二年，怎能以积极的态度面对人世？
黎溪月点头，像在讲一个陌生人的事。
“我不是喜欢追忆过去的人，但偶尔也会想。”她轻声道，“若当年不心软，不多留那两天，是否一切会有所不同？我守着皇位，享着权势，独自过完余生，会不会更好？”
墨祈星没有作声。
不会的。
她只要心中仍渴望被人关心，就永远会为这些人驻足。
结局或许已经注定。
黎溪月抬眸：“我死后，灵魂并没有立即进地府，反而在世间飘荡了一年。”
“我看到了世态百态。有人背信弃义，转眼把亲人推进火坑，但也有人放弃荣华富贵、为了正道 行医一世，也有人隐瞒痛苦，用尽一切代价，只为在乱世中过几天琴瑟和鸣的日子。”
“那是我从没见过的事。渐渐地，我不再极端厌世，而是想，或许世间真的有无需设防、不计利益的感情，只是落不到我的身上？”
黎溪月道：“再然后……就是重生的事。我一睁眼，就看见了你。”
她目光玩味：“就算伤重，也还是一眼惊艳了我，留着气气驸马，看你眼红，也算赏心悦目？”
留着做个玩具也不错。
不过，这小玩具的感情，似乎比其他人干净一点？
墨祈星没有顶嘴。
他小心牵住她的手：“陛下。”
黎溪月似乎又困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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