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记录里满满都是顾业闻的姓名。
但也许是昨日的一阵夺命连环call都没有结果，今儿的手机倒是安静。
陆尔先用自己的电话联系了范安晨，从他那里得知已经将纪萍君的录音给到了沈庭，而沈庭和钱明杰也顺利安顿好了三位见证人，目前也已通过警方告知了顾业闻意图不轨的计划。
然后她重新拿起沈宇娇的手机。
寻了个无人且安静的角落，陆尔抿唇思索须臾，指尖还是轻轻按下了拨通键。
拨向顾业闻。
那头的顾业闻几乎是瞬间惊醒的。
他一夜没合眼，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直到天刚蒙蒙亮才因长久的疲累撑不住愈渐沉重的眼皮，合眸休息了片刻。
刚打上盹，握在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没看来电备注，也没等对面应答，甚至顾业闻眼睛都来不及睁开，直接就脱口而出：“宇娇？！”
听筒里有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几秒钟后，仿佛隔了老远模糊不清的但他却可以确认一定是来自沈宇娇的嗓音传来——
“姐姐，你回来了？你也觉得我做的是对的，对吗？”
……
“我要保护她们，谁都别想动她们，谁都不可以。”
……
顾业闻呼吸一窒。
耳边还在回荡着沈宇娇含糊的话语，他却只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中轰的一下炸开，直把他炸得眼前发黑，晕晕乎乎。
后面的，顾业闻已经听不清了。
他只知道，他的妻子，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
但她的选择里，没有他。
顾业闻胸口突然一阵发疼。
起初只是阵阵刺痛，而后却开始一连串地钻心。那痛感强烈，像一把刀深深扎进胸膛，再大力拧着、剜着，势必要割下一块肉来才甘心。
顾业闻脸色苍白，冷汗顺着侧颊往下流淌，毫无血色的嘴唇也止不住颤抖。
手机不知何时砸落在地，没坏，却意外撞碰触到了免提键。
那段属于沈宇娇的录音已经被暂停，取而代之的，是陆尔徐徐的话音。
“你老婆的声音，你应该不会听不出来。”
“她心里怎么想的，今天之前你或许不懂，但现在，你这么聪明应该也能懂了。”
“人在做天在看，顾总，收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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