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宏才的疑惑很正常。他知道飞升的真相，也知道秦景龙到底经历了什么。
在他的设想里，秦景龙可以是因此颓废到底，一生不敢再次飞升，也可以重振旗鼓，数百年后再次为天地间灵气的流转出一份力。
但秦景龙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如同一把锋芒内敛的宝剑，直到利剑出鞘，痛饮鲜血的那一刻才知道他站在哪一边。
难道秦景龙真的失去记忆了？
季宏才到现在都不相信这个说辞。
面对季宏才的质问，秦景龙大方笑道：“剑修不都是这样的吗？再说，飞升上界的记忆我全然没有，就和睡了一觉差不多，能变到什么地方去。”
秦景龙没有说谎。在他看来，想要什么都亲自拿到手，自怨自艾没有意义。
甘于现状，屈居人下是不可能的，将近千年的教训告诉他要自己执棋。
秦景龙仗着信息差大大方方接受季宏才的审视。
季宏才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看了秦景龙许久，发现他的表情没有一丝隐藏，才放下戒备。
这个瞬间，秦景龙发现季宏才好像老了上百岁。
他的背部微弯，一直保持的威严形象单薄许多，显出被岁月冲刷过的样子。
自从在上一任的记忆中知道临渊大陆的真相，他为了人族的未来苦心计算，又比受到千年折磨的秦景龙好到哪里去？
明明是少年的样子，一举一动中却无时无刻透露年迈老人的乏力。季宏才张了张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季宏才斟酌道，“千年后的现在，天地间还剩下多少灵气你应该也是能感受到的。比千年前少了太多。”
“回望洪荒时期，那个时候天地间的灵气更加浓郁，诞生出的大能不计其数，可飞升者加上你只有九个，我想你能猜出是为什么。”
秦景龙想到他飞升时的九九八十一道紫雷天劫，相比之下以前的雷劫都是小打小闹，连碰瓷的程度都达不到。很多天赋异禀的大乘期修士都死在这一步。
如果从两界灵气不流通的角度看，凶猛的天劫就解释得通了。
大乘期修士的灵力都是此界的灵力，天道不多加制止任他们飞升，总有一天临渊大陆的灵气就会消耗殆尽。
灵气不止是供修士修炼用的东西，人的生老病死，鬼魂的转世重生，都需要借助灵气进行。
灵气枯竭，不要说人鬼妖三族，连天道都可能活不下去。
天道极力使用天劫灭杀修士，本身就是一种自救方法。
季宏才看到秦景龙了悟的眼神，不再给他思考时间，继续道：“再这样下去不只是人族，整个临渊大陆都活不下去。所幸洪荒时期有一大能以自身所有寿命和修为窥探天机，发现死局中的转机。”
“上界和下界的通道，理论上是能打通的。只要在瞬间释放巨量的灵力，辅以超乎常理的气运，就有可能冲破屏障，让灵气再次充盈。”
说到这里，季宏才开始变得激动，“气运，谁的气运比得过四大神兽。修为，人族的修炼速度是公认的最快。将两者结合，说不定那位前辈的理论真的可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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