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大惊,顾不上失礼,夺步就要去接人。
仰头却见那姑娘一只脚悬空,身子紧紧贴在崖壁上,这会儿已经缓过劲来,还低头朝他扬眉一笑,然后灵巧地往斜上方又移了几步。
明明还是担心,可那一刻心中生出了一种被戏弄了的挫败感。
萧恒咬咬牙,丢下弓箭,撩袍挽袖就往崖壁上爬,三两下的功夫,就到了楚念挂绳子的那棵矮树旁:“哪一种是草药?”
他右手抓着树干,按牢了缠在上面的绳子,没等楚念回答,就将旁边能见的花花草草全拔了往下扔。
“你小心伤口啊!你别乱拔啊!”楚念瞧他赌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小心挖出一棵石斛朝萧恒晃,“是这个,你可别再祸害无辜了,它们拼命从这些石头缝里寻到一线生机容易么?”
楚念见他不搭理自己,抓了几颗石头扔他:“你生气啦?我这不是系着绳子吗,真摔下去也不会有事的,要不我摔一个给你看看?”
“别胡闹!”萧恒下意识地抓住了绳子,转头无奈地看向笑意满眼的楚念,“要下雨了,赶紧采完好回家。”
“得令!”楚念仰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色,收起玩心,专注挖药。
萧恒也没再乱拔了,辨清她说的铁皮石斛后,认真将近旁的都挖了,也没往更远处挪,自始至终都守着那棵系绳子的树,垂眸看到下方左挪又移,还借着绳子轻荡的楚念,眼中多了几分惊叹。
这姑娘不仅医术过人,还真是身手了得。
采了近两炷香的功夫,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
“撤了,撤了!”楚念一手拽着绳子往下落,仰头招呼上面的萧恒。
两人将地上的草药收捡好,萧恒怕她冒雨回去再生大病,脱了外袍盖到她头上,拿着东西拉了她顺着断崖下跑了十来米,寻到一个山洞躲了进去。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山洞?”楚念将小兔子放到地上,看着将洞口遮蔽得严实的荒草,好奇地问。
“小时候喜欢到山上乱转,无意中发现的。”萧恒将近旁的一些枯枝和草叶拢在一起,从怀里摸了个火折子出来,“这山洞后面还有数丈的距离,里面有泉水,附近野果很多,有吃有喝,在这里待上小半个月都没问题。”
“你怎么这么清楚?以前待过?”楚念还是第一次见货真价实的火折子,蹲到萧恒身边看他生火。
“那时候少不更事,跟家里人怄气,便躲到此处想试试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我。”
军中用的火折子都是上等的,一晃即燃。
明亮的火光照得萧恒俊逸的脸上多了几分恍惚,他垂眸轻叹了一声。
那年他只有七岁,爹娘走了,奶奶和叔叔们嫌他顽劣,动辄打骂,他在这洞里躲了十二天,无人来寻,最后是他自己跑回家去,还被二叔拎棍子打了一顿。
自那以后,他依旧顽劣,依旧常常挨打挨骂,可不管打得有多重,骂得有多凶,他都没再哭过。
至亲都没了,他软弱给谁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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