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疯子杀人(1/2)
今日一早三十六号病房外便忙络了起来。天还蒙蒙亮但动静却传到了少年的病房。
花尘缓缓睁开双眼，然后极其谨慎地从枕头下将那东西一点点抽出。少年的动作异常沉稳，因为他深知这房内四处布满监控。
起身后，花尘伸了伸身子，然后穿上拖鞋，缓缓走到镜子前。这面镜子是近期新换的，而原来的那面，如今只剩下碎渣残留在边框，已然损坏。据说是自己发疯时打破的。想到这儿他不由嘴角上扬。
不过现在已经确定自己恢复正常，因此换了一面新的。花尘也第一次正视这个疯魔后时隔半年的自己。
“鱼凌寒……”少年的声音低沉轻柔从魂间发出，夹杂着些许多余、冗杂的哀伤。
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凝视着眼前的镜子。镜子中的人面容苍白，头顶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如蜈蚣般盘踞着，令人不寒而栗。那人的左眼失明，只余一只空洞幽暗的眼眶。
他慢慢地解开胸前的纽扣，随着衣物的敞开，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划痕、刀疤展现在眼前。这些伤痕密密麻麻地分布在他的身躯上，都已经结成了丑陋的痂或明显的疤。
后背脊椎处也有一条深可见骨的陈旧伤疤。再看额头，一层暗红色的血痂尚未完全脱落，使原本白皙的肌肤显得斑驳而凄凉。那些深浅不一的色块，像是天花。口中，大半的牙齿也掉落近半。
“一个杂毛，呵……”
花尘的拳头猛地抬起，朝着镜子袭来，但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又缓缓放下，手掌轻柔地摩挲着镜中自己的面庞，少年强忍着笑意，身体微微颤抖，沉声道：“如此，倒真是将一条疯狗刻画的入木三分。”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澄亮，门把手被拉开林心怡她走进了少年的病房，可床上却没了鱼凌寒的踪影！一阵心惊过后突然瞥见镜子旁站着的少年她才松了口气，不知少年站了多久想来应该是刚刚醒来的吧。
“别看啦，快回家好好休养吧！其实呀，你长得一点都不难看。等过段时间伤口痊愈之后，肯定又是一个大帅哥呢！”林心怡轻声安慰着眼前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呆呆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原本浓密的头发已被尽数剃光，那张脸庞显得有些面目狰狞，然而他眼中流露出的悲伤和哀愁却是如此清晰可见，仿佛深深地刺痛了林心怡的心。
回想起当天发生的事情，林心怡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怜惜之情。毕竟这并非少年自愿发疯造成的后果啊！人的精神世界本来就是敏感的。更何况，据她所知，少年那天竟然差点儿溺亡，那种生死一线间的混乱场面光是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她实在没有勇气再继续深入回忆下去。
鱼凌寒被刺激因此发了疯病，她想起了少年的话，“我梦见我陷入一片汪洋，到处都是水鬼在拖我下水！”
可以想见，人于濒死之际，求生乃是首要，所谓道德，实不足为道，仿若尘土。溺水者必竭力抓取一切可救命之稻草，即便此会殃及他人，乃至致施救者于死地。
虽然残忍，可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现实就是如此，即使不被认可，亦不过是自欺欺人者可笑的自我安慰罢了。
“回家？我能回家吗？”听见护士安慰中带有的关键少年才勉强起了兴趣抬头看向对方。
“当然，观察期已经过了你可以回家了，不过还要定期配合来医院检查，用不了多久你就是正常人了。”林心怡宽慰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可花尘却如同应激缩了缩脑袋，即使眼里惊惧一闪而过依然被细心的小护士发现。
少年神经脆弱敏感，但这一幕依然让她不由心中一颤，十分心疼这个陷入疾病被其折磨到现在这副“千疮百孔”的惨状。
“我一定好好配合争取早日回归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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