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炊烟渺渺，一切有一种安详、淡然的美。
一个小沙弥端着一叠经书走了进来。
他将那经书轻轻放到案前，又深鞠一躬，毕恭毕敬地说道：“师父，这是徒弟们抄的，给您过目。”
亭中人背对着那沙弥，只是静静地望着亭外的荷塘。
三月天气，在此地却已进入了雨季。
他眯了眯眼睛，眼前的一切还不甚真切，终于他看到了岸边有鱼游过，蹦蹦跶跶的，似乎要跳出塘外。
他轻咳一声，将手中鱼食扔到塘中，笑着说：“你可知，你若真跳脱出来，也算是解脱了。”
小沙弥连忙走过来，对着师父又低低鞠了一躬，将他手中鱼食拿走，自己喂了起来。
这位师父，这时才转过脸来。
他穿着深灰色的僧衣，虽然是坐着，可也能隐约判断出是个瘦高个子。
他的眼睛有些晦暗，在他空净明亮的面庞上， 显得是那么突兀。
他伸手扶了扶额，将那几本经书拿在手中。
第一本，名叫《楞严经》，他翻了翻，又用手仔细摸了摸纸张，笑着道：“还挺用心的。”
第二本，是《无量寿经》，他又如法炮制地翻了翻，低吟一句：“世人还是求寿的多。”
随后，他将第三本拿到眼前，那名字比前两本长一些。他认真地看了很久，才将那佛经放回原处。
久久没有说话。
小沙弥喂完了鱼，转身过来收那几本佛经。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师父突然问道：“这些都是庙中僧众写的吗？”
小沙弥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那人叹了口气，突然问：“你跟了我多久了？”
小沙弥愣了一下，连忙道：“回师父，算——算上您重生的时候，有六十年了。”
“嗯，”那人淡淡道：“六十年了。如今，我也三十好几了。他们——”那人顿了一下：“他们也快四十了。”
“不知，这一世的人生他们过的怎样，是否理解的更加通透，是否看的更加长远。”
小沙弥手一抖，那几本佛经落到了桌案上。
“师父——您——”小沙弥犹豫道：“您看出来了。”
那人点点头。
“来的人是男是女？”那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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