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师父这么问，那小沙弥认真地点点头：“虽然师父不肯与我等说这颗珠子的故事，但当年您可是将祖师爷钦赐的珠子拆散，硬生生加了这一颗朱砂石进去。”
“祖师爷说，因有着这一颗朱砂石，您的红尘之心就不可能断，它会一直是那个阻拦您解脱的——”
小沙弥说到这里，便顿住了。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师父。
那师父暗淡的眼里反应不出任何情绪。
小沙弥战战兢兢地继续说道：“他会一直是那个阻拦您解脱的绊脚石，是您升入极乐世界的障碍。”
亭中寂静，小沙弥声音清脆。
那一声声一句句，脆生生的，像断了线的石头坠入了玉盘里，噼里啪嗒，说的人莫名的心慌。
“心净，”那师父突然开口说：“你说话还是那么快。”
那小沙弥识趣的住了嘴。
“不加思考，往往容易出错。”师父手里不自觉地握了握珠子，柔声道。
“徒儿没说错。”那叫心净的小沙弥争辩道。
“所以——”师父稍微拖长了一下音调，转而又变成了低语：“所以，”他又重复了一遍：“如果我真如你说的那般，那我该继续轮回还是下地狱呢？”
他说完，慢慢地抬起头，望着亭外被微风吹动的颤颤巍巍的荷叶，似是陷入了沉思。
听见师父这么说，心净终于不再争辩。
他心里也是乱七八糟，犹豫着也反思着，有些事情是否真的不该说的这么直白？
“很多很多年前，”师父突然说话，但好像却不知道具体是说与谁听，“我就见过他。”
心净瞪圆了眼睛，隐隐知道师父说的是谁。
“她看我眼盲，又觉得我心里倒是明镜，就劝我接触一下佛法。”
心净忍不住插嘴道：“她？她劝您——”
师父没接话，只是继续自顾自讲着：“那时候太小了，六七岁的样子吧。”
“六七岁？”心净再次插话道：“那女人——那小孩六七岁就知道佛法了？”
师父点点头。
那时候他的眼睛几乎全部失明了，他跟着自己的父母过来找弟弟家评理。
他们的父母几乎快打起来，他不想参与，自己一个人摸索着下了楼，蹲在单元门口处。
周围很安静，只有街边小贩偶尔的叫卖声。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起。
听声音，应该和他差不多大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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