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彦双手抓住囚车木棍,哀哀痛哭,“官家,臣有罪,臣有罪啊!”
赵楷道了一声,“好!”
继续往下一辆囚车挪步,依次是朱勔,梁师成,童贯,蔡京,最后是王黼。
王黼双眼红肿,盘腿坐在囚车内,一动不动。
看到一双白底皂靴上明黄色闪过,才机械地抬起头来,一脸木讷地看向赵楷。
嘴角微勾,挤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挣扎着双膝跪地,在促狭囚车中叩首谢恩:“罪臣能得官家相送,此生无憾矣!”
说完,浑身颤抖,老泪纵横。
百姓们大都第一次距离赵楷如此之近,哈出的热气中,看到他刚毅俊朗的面容,心中的怨气早已褪去大半。
他们本以为皇帝坐在大殿内,只听群臣粉饰太平,不知人间疾苦。
今日听御口为百姓喊冤,心中最僵硬的那处坚冰,如同感受到一束阳光的温暖,渐渐融化成春水,化成热泪,化成对未来的期待。
百姓呼啦啦跪了一地,齐声呼着“万岁万万岁!”
再行叩拜礼。
赵楷道:“我大宋的疆土上,为官者尚不及千之一。
子民疾苦,关乎疆域版图大小,更关乎朝廷稳固与否,任谁都不可剥夺百姓生存的权利。
今日,六贼皆已在此,朕判他们斩首之罪,如何?”
人群中忽然寂静下来,不一会儿又互相交谈者,有一老妇,颤巍巍道:“皇帝金口玉言,无人能改。
可是我家中老幺好不容易娶来的媳妇,有了身孕,恐见不得血……”
这个话头一开,立刻有人附和道:“大过年的,见血不吉利。”
还有人道:“死法那么多,别的是不是更好一些?”
“还是将他们缢死吧……”
“不可,缢死之人,舍长如黑白无常,这孩子都看着呢!”
赵楷心中不由暗笑,这就是百姓!
这才是百姓啊!
众口难调,一时间议论纷纷。
赵楷转身回到跪着的臣子前,示意他们都起身,“白时中,依你看,按大宋刑律,六人该如何处置?”
白时中没料到,这烫脚的球踢来踢去,眼瞅着临门一脚,尘埃落定。
却兜兜转转,传回他这里。
这天下悠悠众口,可比那御史台的台吏狠多了。
今日他若敢给六人定处决之法,那往后自己若一着不慎,被抖落出某些大不敬之举来,岂不是也得如法被处死。
他哆哆嗦嗦地走上前来,一脸为难地看着赵楷,“微臣……官家莫不问问大理寺卿,亦或刑部众同僚?”
赵楷早就猜到这人圆滑靠不住,只笑笑道,“既然太宰都不知晓,那朕就做主了!”
他倏然敛起笑容,负手挺胸,朗声道:“左子慕!你来说,皇城司如何惩处这等罪臣!”
直到这时,所有的臣子才明白过来。
赵楷从最初就想好了处置之法,因为“刑不上大夫”早已被官员习以为常,所谓刑律,全对百姓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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